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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二那年,我通过了选拔考试,去了匈牙利实习工作。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学生,叫卢叮卡,这是我给她起的中文名字。这个匈牙利姑娘很聪明,也很有思想,对学习很认真。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,很开朗的一个姑娘,但她左手是残疾的。
有一次,卢叮卡邀请我去她家吃饭。在她和姐姐一起租的小公寓里,她们给我展示了许多她们做的各种各样的手工作品。
尤其让我惊讶的是卢叮卡的画,还有她姐姐的手工饰品,似被赋予灵魂一般,很有灵气,彰显出一种很强的生命力,这是很打动人的地方。我不敢相信,这竟是出自于两个普通姑娘之手,且姐姐左手还有残疾。
她们的生活很普通,每天学习、打工;在家共用一台电脑,很少上网,空闲时间全都贡献给了她们的兴趣爱好。那些手工作品,是心中很有爱的人,才能做出来的。
看着这对姐妹,作为独生子女的我非常羡慕:她们很多小的细节,都表现出默契和对彼此的关心。房间里的摆设、她们的言谈举止、那些手工作品,都在无声地表达着她们对生活的热爱。看着她们姐妹俩富有感染力的笑容,我突然明白——平凡不意味着平庸,普通不意味着不幸福。
那一年,我独自去了欧洲很多地方旅游,路上遇见了很多有意思的普通人。有工作五年辞职跑到巴黎去学厨艺的湖北男孩,有在巴塞罗那开华人旅馆当导游的青岛大叔,有研究生辍学去当独立摄影师的新疆姑娘……
不知从何时开始,我不再自卑于自己是一个普通人,而是渐渐领悟到——不论成功与否,我们都是普通人,说普通话,做普通事。决定我们是否幸福快乐的,并不是我们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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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成功学那么盛行、励志学那么风靡,很多人都追求”更高、更快、更强“的人生。似乎,普通人的人生糟透了,一定要用金钱、物质、名利向别人证明什么,来保证生活的安全感。似乎,没有一个人甘于普通人这个身份,我们都不愿过普通的人生。
和朋友聊天,他说,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变得普通,然后还默默接受了这样的生活,然后习以为常。他告诉我,他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。我问他,什么是不一样的路,他含糊其辞。这条路是什么样的,他并不知道。但因为这样的想法,他一直活得郁郁寡欢。
渴望成功没有错,希望自身获得发展也没有错,但是我们的确应该正确客观地认识自己。是的,一个才智普通、天赋普通、家境普通、际遇普通的人,在有限的生命里,有太多的不自由,有太多事想做但做不到,有很远的梦要追却追不上。
可是,很多时候生活的本质是平淡和坚守,而平淡和坚守里有着持久的欢喜。不然,为什么在疲惫的工作后回家看到孩子纯真的笑脸时,会觉得开心;在寒冷的冬天里,和一帮老友坐在一起大口吃火锅时,会觉得高兴;在看到经过长期坚持锻炼出来的好身材时,会觉得骄傲;在遇到困难时,获得许多朋友的支持和帮助,会觉得感动;在失意低谷时,有父母和爱人不离不弃的鼓励和陪伴,会觉得幸福。
这一切,与是不是普通人,没有关系。人有梦想是必要的,有不断进取的心也是必要的,但也应该有脚踏实地、接受自己很普通的勇气。
有了这个勇气,会慢慢懂得,怎样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,去活出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。更热爱生活,活得更充实,内心更有智慧,精神更为富足,才是我们值得追寻和探究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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