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集市,牛就感觉到了离别的气氛,眼里露出了一丝恐惧的光,这样的感觉让牛很痛苦,还不安和焦虑,它不断用长长的脸蹭继父的腿,一下再一下,它想尽力讨好一下继父,想打消继父卖掉它的想法。每有一个买主和继父讨价还价的时候,牛总是轻轻地晃着尾巴,然后用舌头去舔继父的脸和手。看到有同类被人从集市牵走,它就发出很大的哞哞声,直到继父对它训斥过才肯安静一会。
但,不管怎样,牛还是被一个远道而来的买主买走了,价钱不是很高,但继父说那买主是个老实人,牛跟了他是不会吃亏的。关键的是,买主的家和我们的家相隔两百里以上,也正合继父卖牛的初衷。
牛走了,是被一辆手扶拖拉机载走的。
我们都以为,再也见不到牛了。然而,一年多以后的一个冷风咧咧的冬日,继父一开门就看到了牛,它就躺在门口的落光了叶子的枣树下……牛的身上布满了纵横交织的皮鞭伤痕,有些伤还流出带腥味的脓血来。
“喂——是谁把你打成这模样啊!哪个没天良的!”继父大声地怒吼道,眼里分明淌着泪,潮潮的,红红的。
第二天,继父就出门去了,把卖牛的钱退给了买主。
就这样,牛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们家,直到牛老死的那一刻。文/布衣粗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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